Quantcast
Channel: 我们都来做一点吧
Viewing all articles
Browse latest Browse all 5050

[转载]一位老记的内心独白

$
0
0

13号晚上,我(编者注:“我”系某权威日报社的高级记者)下班回到水军大院的家,家人对我说,院里有人跳楼了,听说是个老头,当老大个官呢。我还以为是谣言,没有理会。一会,有几个电话打来,问我:听说马大官跳楼自杀了,你知道吗?电话还说得有鼻子有眼,马大官出事的那栋楼,离我家就相隔三栋楼。我这才将信将疑地去找机关的同事核实,结果是真的。

一个四品大员跳楼了,这是个特大新闻。现在网上对水军四品大员跳楼的原因猜测很多,我也不知道为啥。但是,在我的眼里,马大官就是个文人,是个谦谦君子,是个邻家好大哥,至少在我们交往的这几十年,都是这样的形象。

我和马大官认识正好三十年。1984年,我当时在辽瓢岛市水军飞行学院一团政治处宣传股任新闻干事,团里一位军务参谋很尽责,在大街上看到有军容不整的海军军人,他都要上前纠正。我就拍了一张他在大街上纠正军容风纪的照片,加了说明寄到了人民水军报社。过几天,水军报社登出了这张照片,但说明正好说反了,说那个参谋军容不整。一看到这篇报道,我就很着急,给水军报社值班室打电话说明情况,请求他们更正。一个值班编辑很认真地听了我的情况反映,态度非常诚悬,说话特别和气,他要我不要急,他告诉我,更正是不好处理的,让我再写一篇这个参谋的稿子,水军报给发一下,以此来弥补造成的影响。这个值班编辑就是现在出事的马大官。就这样,我们认识了。那时,他是水军政治部人民水军报社的编辑。

此后,每次到帝都,我都要到黄楼五层的水军报社看看马编辑。每次,他都放下手头的工作,给我搬椅子,给我倒茶水,问寒问暖,很热情地接待我这个从基层来的新闻干事。他总是戴着一幅眼镜,稍微歪着头,脸上带着微笑,很认真地听我讲话,听我汇报新闻线索。在我讲话的时候,从不打断我的话,只是频频点头,鼓励我继续说下去。我讲完了,他再一条一条地给我分析,给我讲当前水军的报道重点,讲评我的每一条线索。大都没啥新闻价值,但他讲的话我就是爱听。

后来,我调到了水军政治部宣传部新闻处,我们成了水军政机关的同事,我就在他的楼下办公。这样,我们接触的机会更多了。尽管见面的机会多了,但我们也没有任何私下的交往,还和以前一样,有事就到办公室说,说的都是工作上面的事。他那时担任水军报社政工处处长,有关水军部队政治工作的新闻稿都通过他来编发,在水军新闻界权力也不小,但他还是那个样子,那样谦和。

1994年夏,水军前沿基地快艇支队两个志愿兵在长途汽车上勇斗歹徒,身负重伤。前沿基地的领导亲自给我打电话,请我们水军新闻处去帮助搞报道,快艇支队的领导还专程到帝都来汇报。这样,在我的推荐下,水军把这起突发事件列为水军典型,我受命前去牵头,负责全部报道任务。我组织了一大批顶级权威媒体的记者一同前往。马处长亲自出马,作为水军报记者参加。

一路上,我要负责行政上的联系协调,还要负责业务上的采访,眼看着采访就要结束了,新闻稿子还没有写出来,有一天晚上9点多钟了,马处长突然来到我的房间,他面带微笑问我:小胡,稿子谁写?我说:我写呀。马问:你啥时候写?我说:现在就写。听完马编辑就笑,你一天到晚忙东忙西的,哪有时间写嘛。我请他不要走,搬把椅子请他坐下,请他坐在我旁边,看我写稿,进行指导。然后我打开四通打字机(那时还没有电脑),打开采访本,开始写稿。他就象一位大哥一样,很安静地坐在我旁边,一声不吭看着打字机的小屏幕。我想了一会,当时的社会风气就是不敢见义勇为,各自管各自,而我们就是要宣传见义勇为,要勇于站出来,要敢于伸出手。我想,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,但当我们都伸出手,就会聚集成正义的森林,就能挡住歪风邪气。因此,我确定下通讯的主题,写出了题目《举起森林般的手臂》。当我写完题目,马发祥就惊叹了,就高兴得笑了,对我说出四个字评语:你这小子!

到晚上一点左右,我的稿子写完了,共一万五千字。写完后我让开位置,请马处长来检查指导。他坐在打字机前一字一句看,不停地赞叹,好!看完后,他对我说了四个字:水军才子!回北京后,马处长亲自编发此稿,头版头条,以两个整版全文刊出。

因为此行,因为新闻业务,我俩的关系更进一步了,彼此都很佩服。我叫他大哥,他叫我才子。

才子不敢当,在新闻业务上,马处长是我的老师。我们在一起讨论线索、讨论稿子,我俩的观点和角度都高度相似。他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,我是一个外向的人,我们一冷一热,一温一火,很合拍,话也能说到一起去。

1996年,我离开了水军政治部,转业到了某权威日报,他也离开了人民水军报,升官了,到水军政治部任副秘书长,后来又升任秘书长。

离开水军后,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,偶尔在大院见上一面,我们都要站在一起聊半天。有一天,记得是个夏天,晚饭后散步,我们又在他家的楼下见面了,他推辆自行车,和嫂子一起。那时他已经是正六品大校,但也住着七品官员房,我们两家相距就一栋楼。他笑嘻嘻地叫我“才子”,然后我们又开聊。这次他给我说起了一件事,他说,你嫂子马上要内退了,你嫂子一直在做编审工作,退下来后,想找份与文字相关的工作做做,看我能不能帮帮忙。我当时正担任一家杂志社总编辑,我当场就答应:没问题,随时来上班。

很快,我又得到消息,马又升官了,到水军装备论证研究机构当一把手了,官五品了。我第一时间给他发了短信,祝贺高升。但他没有回复。此后,嫂子工作的事,他也不跟我提了。我估计他可能用不着我了。那时没有微信,逢年过节,我们都会发个短信问候。

不久,他又升官,到海军试验基地任一把手,官至从四品。一般到了从四品,我们都以首长敬称,首长当然工作忙了,平时的兄弟,也会有顾不过来的时候,因此,我交往的原则就是,朋友到从四品后,就不再主动联系了,他有事找我,我都认真办,他没事找我,我也不主动找人家,因为首长忙。就这样,我和马大官的联系就很少了。

有一次,我给朋友转发好玩的、带点黄的短信,也转给了马大官,他没有回复。突然有一天在他下班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我们碰见了。他笑嘻嘻对我说:你小子给我发条短信,又没写你的名字,我不知道是谁发的,谁给我发黄色短信呢,结果想了半夜,最后查电话本,才查出是你小子发的。说完我俩都哈哈大笑。但我也知道,那时起,我的电话已经没有存在他的电话里了。

此后,他又再次高升,回到帝都,回到岁军大院,当了水军固本部主任,不久又晋升水军中将。在他晋升中将授衔那天,我给他发了条短信:祝贺你荣升中将,你是我们水军新闻队伍的骄傲!他没有回复,但他收到了。

今年夏天,我路过水军大院的高坡处,远远地看到一个老头穿着白背心,拿着一根橡胶水管,在给花浇水,那是一片首长居住区,我想看看是哪位首长。走近一看,是马大官。我当时就以部队传统的称呼叫了一声:马处长好!马大官一看是我,马上放下手里的农活,关了水笼头,来和我聊天。我对他说,去年你到水军文工团审查节目,我看到你了。他说:你为什么不叫我?我说,你的官当得太大了,怕打扰你。马大官一挥手,啥官不官的,我们永远是兄弟。后来,他又问了我的工作、家庭,我都一五一十如实回答。他微笑着听完,对我说,还是你这样好,活得轻松,自由,日子过得舒服。我开玩笑对他说,大哥你觉得我这样的生活好,那你当这么大官干嘛?说完,我们都笑了。他对我说,他的电话没有变,我每次发的短信他都收到了,还叫我有好的短信要转给他。还对我说,有什么事就去找他,我们永远是兄弟。

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马大官。

不管别人怎么说,不管后来的马大官是啥样,起码在他当官不大时,他是一个很干净的人,是个文雅的人,是个温和的人,是个有文字水平的人!也许官当大了,权力大了就会走偏路,就会得怪病,我的意思,无大能者,就不要担大任嘛。如果仁兄不去当这个大官,还在水军报社,今年也该退休了,我们在一起喝喝茶,聊聊天,探讨一下文字,平平静静地生活,该多好呀!唉!

一路走好,马兄!
(本文源自网络)


 青春就应该这样绽放  游戏测试:三国时期谁是你最好的兄弟!!  你不得不信的星座秘密

Viewing all articles
Browse latest Browse all 5050

Trending Articles